一、破解职业教育对技术惟我独尊的困境
大数据、人工智能、“互联网+”等持续影响教育教学的整个过程,人工智能技术成为教育界发展必然需要考虑的因素之一。未来教育离不开技术,但也绝不限于技术。杜威先生所提及的,不论开山取石修葺陋屋,抑或是奔赴战斗之事,平息动荡变乱,火药在其使用过程中所充当角色的作用是相差无几的,而蕴藏其中的操作意图乃追思的问题所在。故可明此理,技术在社会建构后,人类逻辑观念及其理性认知的选择与技术应用反馈于社会的结果之间并非疏远,发掘技术用途中应该将两者的联结视为关注的焦点。
因此,在职业教育人才技能培养的过程中必须破解对于技术惟我独尊的困境。首先,在人工智能视域下,我们应从职业教育角度思考,明确以下问题:技术给职业教育类型的学生带来了什么?如果脱离了技术,对于学生职业发展有什么影响?除了技术,职业教育还需要培养学生什么品质?是否技术就是未来职业发展的必需?当下,职教教育者以及学生对于人工智能秉持什么样的态度?诸如此类的问题都是职业教育界在新时代背景下需要深度思考的问题。其次,职业教育与技术教育之异同明晰实为破解惟技术困境的重要突破口,这两者具有共同的职业教育人才培养目的,皆以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在职业教育过程中需要培养学生对于技术保持客观理性的态度,不能技术至上,也不可置技术于不顾。技术平台的搭建必须围绕“人”之基础,使技术复归于“人”,成为“人”的技术。最后,要丰富职业教育实践在人工智能视域下的内涵与意义。在技术发展的当今社会,仅仅以课堂教学来丰富学生的职业认知已经不能满足需要,在职业教育实践中需要通过体验教学使学生树立对于技术的正确认知。随着人工智能的逐步应用,应利用相关技术的发展为职业教育打开新的篇章,促使职业教育在“透明的世界”中存在,此外,对于人才的培养也逐渐向职业文化、批判性思维等方面扩展,职业教育需要明确技术不是阻碍人发展的手段,而是作为促进人全面发展的一种补充。
二、重塑职业教育价值
人工智能对于未来职业教育的发展无疑具有积极作用,但不可避免地也带来一定的隐患。我们必须明确教育层面之育何人、怎育人、为谁育三大根本之问,在新的语境建构下,如何进行诠释性的思索与表达,如何从学理意义转向职业过程中的实际培养?在智慧教育中,基于对教育本质问题的追问,笔者认为,职业学校应该更加注重生命教育,重塑人工智能背景下的职业价值与职业素养。如同诺贝尔奖获得者约翰·霍普克罗夫特在“人工智能与教学沙龙”上所讲的:“当下最稀缺的思考,便是本体意义的追寻。”由此可见智能时代职业教育更需回归原点,重新认识并探寻人的价值与生命的意义所旨,让人工智能与职业教育背后的“原点”问题逐渐浮现。
首先,生命教育不仅关注“人”之生命本身,还注重生命层面之外的意蕴,是对其本身的超越。人工智能背景下,重新解读生命价值的内涵,保证“智慧化”与“生命性”在生命教育事业上的“同频共振”。其次,以生命教育理念为逻辑遵循,设计全面育人职业课程模式,开设多形式职业素养与价值培育选修课,可以从以下三方面进行:从学分制角度考虑,增加生命课程课时,进而增强生命教育课程学分优势;从授课质量视角分析,课程教师通过结合时代热点话题,提高课程教授趣味性;从授课形式层次思考,可以采取室外、实验以及小组合作等方式进行教学,摆脱选修“水课”的思维定式。最后,职业教育课程应将体验式教学法融入生命教育,可以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实现全过程育人,通过运用技术手段进行体验式教学,加深模拟体验的真实性,体会具体职业中人物心路历程,使学生感知职业素养与职业价值,进而对教育的本质进行追问。职业教育虽从虚拟技术、物联网等技术中获得良好支撑,但仍需寻思本质回归,追究教育意旨在于生命质量提升与职业价值实现,不可仅滞留于技术符号。而应在人工智能视域下“置身”和“介入”生命。在人工智能的背景下,必须认识到生活是未来教育的原点与终宿,但实现生命之维与技术的支持密不可分。
三、注重教学理论与实践中工匠精神的回归
智能技术的引领使得大量工人遭遇职业生涯瓶颈,以重复性手工为特征就业岗位的职业替代性风险增加,智能技术虽然带动效率的提升,但是却存在忽视追寻工匠精神的可能。可见,工匠精神的重构是人工智能时代的重要一隅。工匠虽自古有之,随历史演变其语义内涵也与之调适并完善,在不同的场域里工匠精神的文化意蕴亦有所差异,其间的特质仍需进行探构,例如日匠之专注、德匠之缜密、美匠之创新等。在当下,注重职业教育课堂与实践中工匠精神的回归极有必要。
基于现状的朴素描绘,越来越多的人秉持着质疑人工智能时代的波涛之涟漪下工匠精神的回归与重构的观点。如何基于时代的内涵对工匠精神重新解读,实现解释性传承,进而回应重拾匠人精神的质疑与打造匠心制作的呼唤,乃当下亟待探索的问题。当下工匠精神所指之意,并非仅提倡精益求精,还强调卓越创新,此番旨意与人工智能所替代的重复性劳动并非重合。此外,我们还需认识到,当下智能技术与“人”的工作之间的替代还存在一定的冲突与调适问题。其次,职业教育过程中注重回归传统、回归本土、回归原创、回归本质。工匠精神的培育必须先讲好中国话语,在保留家国情怀的前提下去私,注重在原有的文化根基上创新。此外,为保障工匠精神之培育与传承,配之与相适应制度实为必需。设若制度激励适当且有正法可依,又何忧工匠精神无以觅之。
四、关注技术禀赋与技术意愿人才的成长
所谓禀赋,主要指人所秉持的智力等素质、天赋。由此,职业教育在人工智能这一强心剂的注射下,必须借助技术禀赋人才发挥优势。机器人走入生活、工作、学习等各个领域已成常态化,随着“机器换人”对劳动力的解放,在智能化人才市场里,相关岗位的专业人才出现供不应求的矛盾局面,职业院校应瞄准所需,撤并重组以调整专业布局,更多关注技术禀赋与技术意愿人才的成长。
一方面,通过专业设置精准培养具有技术禀赋与技术意愿人才。根据专业市场调研,通过撤销合并、改造升级等方式进行资源合理配置,添设人工智能特色专业,使学生在新兴专业的学习角色中主动反思建构,理解自我,挖掘可造禀赋。另一方面,关注职业教育院校的发展,通过学校的专业设置促进职业教育输出质量有所保障,使职业教育类型的专业人才发展与工作岗位标准相融合,更甚之处推动职业教育与高层次教育之间的接轨与衔接。此外,通过AlphaGo围棋事件也对技术人才培养给出一道警醒,智能化时代人类逻辑与技术逻辑之间的博弈问题无法避免,但通过充分借助信息化技术的支撑改革人才培养方式进而巧妙地化解其间尴尬,降低人工智能对职业教育负面影响,此举将成为适应教育现实需要的必然选择。
五、保持职业教育与生产方式的有限契合
生产方式与生产技术两者相辅相成,技术水平的层次与生产者的职业技能需求间需要“门当户对”,两者保持着动态而不静止的规则遵循。一旦技术的实施执行难度提升,市场岗位必定要求整体职业技能水平质量优化,相应的改变再所难免。以制造业为例,随着技术发展以及生产方式的演化,制造业逐渐从手工向柔性自动化转变,显露出个性化、敏捷性特色。毋庸讳言,不同生产方式于职业岗位的需求、工作任务的推进以及知识技能的层次都存在霄壤之别。“智能主义”生产模式下,个性定制化逐渐覆盖大规模标准化生产。随着个性化产品定制的市场衍生,职业教育借助人工智能的东风,内生出一系列人才培养要求,并顺应现代职业教育的进程和步伐。
从开发者、劳动者的角度考虑,在岗位上需要具备创新思维开发技术、运用技术,保持职业教育与生产方式的契合,但是,技术的开发与使用需要在不违背人性与社会公德的前提下进行,职业教育与生产方式的契合是有限的。此外,在人工智能时代,技术的使用者更应该保持理性的态度,避免被技术绑架。保持职业教育与生产方式的有限契合,维持有限的距离,关于“限”与“契合方式”仍是我们今后需要思考的方向。(节选自《高等职业教育探索》2021年第6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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